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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说她娘在玩弄人心这方面登峰造极。长孙蛮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起作用的事,她娘轻描淡写说了两句,就能让她爹缴械投降。
对此,长孙蛮欲言又止,她看看这俩没事人,心里不住地嘀咕——这出激将法她都能看出来,她爹会不知道?
想归想,待转出巷口见过一众热闹,长孙蛮立马把心思抛了个精光。她像只出笼的鸟儿,欢欣鼓舞地又蹦又跳,直挠得萧望舒不得安宁。没过一会儿,她娘就放开手,颇为头疼地呼了口气。
这般景象长孙蛮自然不得而知。
高平县虽是偏远小县,但地靠司隶部边防,地方习俗其实同京中没有什么区别,充街塞陌,聚戏朋游。夜市上俱是琳琅满目的小镇特色,她早就被迷花了眼睛,也没注意什么时候脱开了萧望舒的手。
他们此行身边还跟了两个死士,估摸着是她爹想到了上次洛阳夜游时闺女的兴奋劲儿,特地遣来相随提东西的。
果不其然,长孙蛮叽叽喳喳一路就没消停,一会儿摸摸龙灯上的毛穗子,一会儿又停在香料摊前挨个儿闻闻。被自家统领委以重任的两个死士跟在身后,有苦难开。他们大包小包提着,有风车爆竹,有糖饼豆皮,还有新鲜出炉的毛炒栗子。
能有死士看着,一向不和的夫妻俩同时松了口气,偷得片刻清闲。
这会儿,小姑娘又停在围满人群的傩戏前,开始笨拙地优孟衣冠。她举着胳膊,小马步扎得摇摇晃晃,偏生还要学人家傩戏伎子来回动腰,模样滑稽可爱。萧望舒的笑声从幕笠下传来,看样子心情十分不错。
知道公主娘开心了,长孙蛮也就停下动作。她蹬蹬几步扑进萧望舒怀里,嗲着人道:“阿娘!新年快乐!今年还没出元月,我这声问安可还来得及?”
除夕夜国宴她就跟萧望舒闹脾气,后来又被她爹一意孤行带离长安,几经波折至此,今年的年夜也快磨蹭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