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”

“缠绵病榻多年,还能事无巨细地监察住十三州属臣,我只能说长公主殿下果然非常人能比。”

长孙无妄的气息突然变得略微浮躁。他微微停了笑意,声音有些冷:“你清楚我在问什么。”

秦互摇头一笑:“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神医,不可能仅凭一次切脉就能断定我的猜测。就算是我师父玄晏先生在世,也要再用药试探一二。这么说吧,她身体里不止一种毒。”

他伸出手,在长孙无妄面前比了个手势,“至少也是这个数。都说益州蜀中之地毒术卓绝,我原是不信,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。这些毒相辅相成,在殿下身体里隐患颇深,却又难以被常人察觉,仅凭一二补药吊着,只当是气虚体弱之症。”

“益州蜀中?”长孙无妄垂下眼,轻轻念了遍地名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秦互知道他是在想什么,也不理会,继续道:“虽说经脉已被冯远疏通,但纷杂紊乱之象没有消止,再加上她思虑过重……君侯,有句话我当讲明白些,殿下如果不配合治疗歇下心思,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。再这样下去,我之前说的半年安好实在是有些托大了。”

冷气似乎从窗口溜了进来,秦互只感觉脖间生凉,他眯起一双笑眼,透过袅散不开的白雾暗自忖度起来。他师父玄晏先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神医,自收他入关门弟子后,就退隐避世近十五年。若非数年前的那次搭手相救,彼时还是燕世子的燕侯与玄晏一见如故,他也不会在多年后遵循师父遗命来到幽州。

起初他也有些不甚在意,除了一心想着践行师父遗命,更多的则是当个身处局外的旁观者。不过长安一行……倒让他突然有些明白了,玄晏为何会对这个男人另眼相待。

明明他师父最是厌恶为祸天下的藩王军阀之辈,不然也做不出遁走山野的事儿。

心思回转瞬间,秦互又补充了一句:“不过有件事,我想君侯应该知晓。不足之症虽说大多是从娘胎里带来的,但我观郡主体弱不单单是这么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