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说这日魏乔徒手揍了两个嘴里没把门的世家子,刚一走出东流馆,就看见市口敲锣放榜今年登科及第的名单。
他眼神好,没怎么多看,就瞄见榜单第三位大名,赵皎。
新科进士,朝中自然要举办鹿鸣宴。行宴地点选在上林苑临池处,听说前几届鹿鸣宴讴歌完诗经后,朝阳公主觉得甚是无趣,便引人来到曲池边。众进士曲水流觞,气氛活络,虽没任官但互相混了个眼熟,总算是把行宴目的给办了下去。
说到这里,就不得不提一句朝阳公主与驸马完婚至今,膝下仍无所出。
子嗣可是朝中大臣一等一看重的事,就不说公主会被如何叨念,就是几年前声名遐迩到如今甘居廷尉府一隅的魏大人,也被众位大臣的热心问候搅得头疼。
虽然国朝圣手秦互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劝阻,并言朝阳公主与驸马二人身体康健,并无问题。至于缘何迟迟不得子嗣,那就是上天机缘的事,老天爷不给机会,再怎么也急不得。
这简直就是救人于水火的活菩萨。
长孙蛮与魏山扶两个天天被人叨念的可怜人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。
作为神医葛玄晏的关门弟子,秦互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。众位朝臣听罢,只能将满肚子的谏言憋回嘴里。朝阳公主不愿休夫另择佳婿,驸马不愿大度送人入东宫,那还能怎么地,只能凑合着过呗!
春娘听不得那些女眷嚼舌根子,曾一度硬气指着一名老夫人的鼻子痛斥目无尊卑,老夫人惊得嘴里的碎碎念都停了会儿,那句不下蛋的母鸡憋在舌头尖,到底不敢再说出来。
这一举措连萧望舒也不禁侧目。
后来嘛,听闻消息赶过来领人的朝臣跪在奉义门等了两个时辰,那位从宴席上匆匆离去的老夫人这才回了家。
经此一事,女眷们再也不敢胡乱说些什么了。连当初传得有鼻有眼的新婚趣闻也消失了个干净。东宫里婢仆成群,却都安安分分,察觉出了这不同寻常的沉重。
长孙蛮被春娘叨念惯了。她依旧同往日一般览看奏疏,这是萧望舒分给她的政务。
日头升到正当空,便是午时了。今日魏山扶要在廷尉府忙到夜深,中午不会回来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