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蛮不知怎的,脸有些红。

幸而傍晚夜色蒙蒙,没人瞧得清。她跑到前面去了,扬着声道:“这有什么呀,我俩不打小都这样待着的吗?好啦好啦,哇——好香!阿娘晚上吃的什么……”

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穿过厅廊,听不出什么不妥之处。

长孙无妄望了眼纤阿台高耸匾额,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。

先前答应了闺女不说,又舍不得打击她上进心。她硬要魏山扶来帮,做爹的不得费点心思操作一番,好让那臭小子留在长安帮她编律典。

现下肯定是不能让萧望舒去点拨开窍了。她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,长孙无妄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兜到底。

得。

这事儿还得他自己来受。

活了三十多年,长孙无妄头一回在老父亲身份上栽了回跟头。

……

魏山扶这回可在家躺了三天。

魏崇正替他抹背上的药膏,嘴巴一点儿也没闲着,落井下石说来就来:“人家闺女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含在嘴里都怕化喽。你一个徒有虚名功业未立的臭小子,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。我要是她爹,把你两条腿卸了都算是轻的。”

说罢,他手上用了点力道,裹着药膏的签子往淤青上摁了摁。

魏山扶“嘶”了一声,立时嚎道:“老头儿你诚心的吧!你不知道他差点卸了我!”

魏崇慢条斯理擦了擦手,药膏往他手里一塞,示意剩下的自己凑活凑活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