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尉欲求他摆平此事,他嫌麻烦,带人一溜烟跑回了京。结果回京也不安生,三辅府频频请他上门,有的是让他执法严明重惩校尉,有的是苦苦哀求道自己为官不易,更有的企图把水搅得更浑。

在今天之前,魏山扶都打算好好的,不当靶子不插手。

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。

他想,或许这是一个能让他留京的绝佳机会。

只是——

“会去很久吗?”

少年低眼,看见她伏在案上,下巴垫在手背上,头发上那朵绀碧色的宫花小巧可爱。

最后两字勾连而过,宣纸将将写满角落。他搁下笔,嘴角绷得有些平,“是挺久的。都看不到你过生辰宴了。”

长孙蛮忽略掉心口堵闷,她摆摆手道:“这有什么,又不是见不到了。”

魏山扶却觉得很有什么。

翻过年她就及笄了。按洛阳那边清贵世家的礼俗来说,十三定亲十五出嫁,她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。

长孙蛮忽然坐直腰身,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子。

在魏山扶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时,她大大方方收拢起墨迹干透的宣纸,说道:“好啦,你快去快回吧。我还等着你回来干大事呢。”

……

魏山扶从藏书阁出来,刚过廊庑,就碰见何照青。

他停下步子,恭敬施足了礼,唤了一声:“先生。”

何照青瞄了瞄藏书阁,皮笑肉不笑问:“你小子打哪儿来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