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蛮藏在猫儿身上的手蓦然一松,湿漉漉的掌心一片黏腻,她轻轻咽了口唾沫。

“他们。他们是何人?”

……

长安城郊水边,帷幕如云,车马喧嚣。

往来贵族各自圈了块儿地,他们来得不早,平时开阔草地上早站满了人。懒得再去寻地方,两人顺着溪流往下走,等到了清净处,席地而坐。

晴空万里,一碧万顷。

青草清甜的气味儿涌入鼻尖,带着泥土的气息,一阵一阵袅绕在小溪边。水流湍急,不断冲刷着泥岸,将土里那颗圆溜溜的鹅卵石洗刷得干净锃亮。用指头轻轻一拨,那颗拳头大的石头“咚”地一声,就沉沉落入潺潺活水中。

长孙蛮没有收回手,而是任由溪水冲过手指,她近乎出神般盯着那股分叉水流,低垂的眉眼很寂静。

几步之距,少年郎双臂高举着白色幼猫,原地转了两圈。只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这处,看她兀自愣神,少年皱了皱眉,仍举起猫儿朝她喊话:“这猫儿是吃了多少长这么胖?你快过来把它抱走,我胳膊都酸了。”

长孙蛮回神,循声望来一眼,“……你不知道抱怀里啊。”

说归说,她还是伸手张开双臂,示意人把猫送过来。

结果人是过来了,猫却没撒手丢开。

魏山扶单手搂着雪球,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个小油包,毫不迟疑地把细麻绳挂在她指头上。

紧接着,少年往她身边撩袍一坐。

长孙蛮有些惊讶的翘了翘指头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秋遗楼的桃花糕。”雪球闻着香气,在他怀里躁动不安。少年不耐的“啧”了一声,伸出一根手指头毫不怜惜的摁住猫头。

秋遗楼是近年开在洛阳的名店,来往客人络绎不绝。最近在长安开了家分铺,听说往往糕点呈上来不到一刻钟,就被长安贵族们哄抢一空。萧成霜馋得不行,这几日总嚷嚷要去吃一回。

吃口香甜花糕,长孙蛮闷闷的心思轻松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