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谢谢。”

车夫似在怒斥突然闯过来的车马,没过一会儿,马车又行驶起来。

长孙蛮舒口气,撩起窗帘看了眼外边,估摸还有两三条道就到西街了。

本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,不料一贯沉默的少年却起了话头。

“你今年的生辰是过了吗?”

“啊……是。是过了。”长孙蛮摸摸脸,“我虽然比文曦小,但我生辰每年都在她前边儿。”

“我记起来了,你是花朝节生的。”似乎想起来年幼时他还曾以此嘲笑过长孙蛮,虽然后来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。萧定霓目光里露出些怀念,“不知先生近来可好?”

“他挺好的。”提到何照青,长孙蛮费神想了想,补充道:“除了喜欢晕两口小酒,喝多了老是嚷嚷腿疼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他垂了垂眼。

说话间,马车已停在了西街。

萧定霓躬腰欲出。只错身而过时,他指了指方才长孙蛮差点磕着的车壁,“让他们好好检查检查,以后小心些。”

长孙蛮这才看见那里有一根尖锐粗糙的木刺。

车厢内都挂有华丽绸面,而那面车壁正巧花纹繁复,木刺混在其中几近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看实在难以发现这点隐蔽之处。

长孙蛮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。

她只来得及脱口而出一声:“泥猴!”

他侧过身,正午的阳光从厢门外争先恐后涌进来。

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名讳有朝一日还能被人大胆叫出来,萧定霓有些恍惚。他面目微松,仿佛回到了那个母亲未被害死仍然无忧无虑的幼年。

“怎么了?”他轻轻问。

长孙蛮咬唇,“你,你别怨我娘。她也是迫不得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