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想做,那就去做。”黑暗中,顾修远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“如果我做了这件事情,惹怒皇上,我已经被贬到修史院了,若是再贬,薛家朝中无人,我……顾府只有你一个,你自由自在,没有人把寄托放在你的身上,你不会懂。”
薛竹隐犹豫半分,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剖给他看。
顾修远沉默半晌,才说:“那不见得。”
不知道是回答她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。
他又开口:“我其实非常羡慕你。”
“我这样失败,所求之事一一落空;又这样不自由,连京城都没有出过,有什么可羡慕的?”
“羡慕你不费力气什么都能做到最好,羡慕你一直有人悉心教导,羡慕你一直能够坚持自己的心意。”
“顾指挥使年少时斗鸡走狗,流连风月,后来投身军营,建功立业,难道不是快意人生?”薛竹隐揶揄他,“我倒是羡慕你的自由,你刚刚这么说,好像你被迫做过什么事情似的。”
顾修远轻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为什么你会支持我去做这件事呢?我们现在是夫妻,如果我惹怒皇上,你可能也没有好果子吃。”薛竹隐忽然问他。
“立天子陛下,直辞正色,面争庭论,振一世之沉溺,起一世之膏肓,这才是薛竹隐该做的。”
“你怎么突然这么有文采?”薛竹隐调侃他。
不过这话怎么有点耳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