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第一次杀人。
薛竹隐的手腕和衣袖上还有何必带血的手印,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盛夏的汗味,熏得她几乎要窒息。
她出了一身冷汗,浑身脱力,紧紧地抱着剑,不敢撒手,提防士兵的侵袭。
好在两方打得正酣,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,薛竹隐目光落到何必手腕上的那支羽箭。
箭尾的羽毛是上好的鹞子毛,价值不菲,宁州城中的普通士兵皆身着纸甲,这城中除了堂上这几位还有谁用得起这种羽箭?
又有谁敢射伤何必?
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,薛竹隐朝堂外看去,午后的阳光炙热刺眼,一个玄色的身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驰而来,身后跟着一小股人马。
随着那身影渐渐拉近,薛竹隐慢慢看清他利落飘扬的高马尾,看清他坚毅锋利的眉眼,看清他手上握着的弓箭。
薛竹隐心头涌上惊喜之感,原本绷紧的脊背松弛下来,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身影。
顾修远!
她猜得果然不错,顾修远就是趁午间发起进攻,他能进来,城门应当被攻破了。
顾修远来了,她安全了,这一切要结束了,薛竹隐不由自主地想。
顾修远飞身下马,周身散发着凛冽肃杀的气息,挥剑便斩,剑气凌厉,招招直逼要害,大有一打十的气势。
守在堂外的士兵被他打得七零八落,身后跟着的人马闯入堂中,加入两方的打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