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晌午, 外头的蝉叫得欢腾,堂上冰鉴里的冰早就化成水,没人有心思去换新的冰。
堂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住了, 周云意周身的汗毛竖起,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 下意识挡在薛竹隐身前, 目光哀求地看着何必。
何必挥了挥手,两个士兵迅捷出手,不顾她的挣扎,把她架走了。
免得等下又给薛竹隐挡剑,惹他心烦。
薛竹隐对此早有准备,若说前日何必那冰凉的剑刃抵在她脖子上的时候, 她还有一种濒临深渊的恐惧, 今日倒是平静许多。
不过和她见过的那些在堂下凄厉地说死后必缠着薛竹隐的犯人相比,他微笑着说要杀自己的样子属实有点变态。
宁州太守眼巴巴看着那张被他踩在脚底下的文书,面如土色,他斑白的胡须随着嘴角的抽动,抖成了筛子。
长剑寒光如一束清泠泠的日光, 晃过衙堂,何必执着长剑,径直向薛竹隐刺去。
薛竹隐本能地侧身躲避, 可她动作太慢, 她侧身的当口,何必的剑锋也随她动作偏离几分。
周铭冲出来, 长剑一个格挡, 勉强将何必的剑挡了回去。
他看一眼被士兵锢住的周云意,看向何必的目光里隐隐有怒意, 他挥着剑,向何必发起进攻,直逼他的要害。
何必也不是个吃素的,见周铭向自己袭来,他挥了挥手,身后的士兵一窝蜂地涌上来,把周铭团团围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