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也没法想象陈先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,她大抵也不会同这样的人到师恩如山的地步。
她只能归结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式, 无对错之分。
失眠的夜晚思绪总是发散, 许是顾修远今晚来找过她,薛竹隐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他。
顾修远不想她深陷险境,同她吵架,拦着她来宁州城,即便她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。他夜探清风楼, 得知和谈可能无法实现,又想把她带走。
这是不是说明顾修远对她的亲疏爱憎压倒了他的理智?
薛竹隐拉起被子盖在头上,绵长的呼吸吐在被褥上, 被窝里那点小小的空间越来越闷热, 她掀开被子,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下次她一定要问清楚!就算是她多想了, 那也好过总为这件事伤神。
*
和谈第二日, 府衙。
薛竹隐坐在上首,吹开茶里的细沫, 不紧不慢地喝一口:“高大人思量得如何了?还是昨日的条件吗?”
宁州太守给她递上一份修改后的公文,弯着腰赔笑道:“下官想了想,宁州产马对大齐扩充军备重要至极,若要免除确实过分,下官只希望朝廷能减免宁州在马纲上支出的费用,其他要求仍然如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