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颍川陈氏的族长,他还不曾开口,便料想到了他的筹谋。
陆深死抿着唇,一目十行将信看完,陈老爷子的意思,只要他肯放了沈书晴,叫他随意开价,这却是下了决心不与他合作了。
陆深体悟到了陈行元的决心,是以对待沈书晴这颗棋子,便霎时没这般热络了,推了推她,将她推出自己的袍子,“你的家人叫本王放了你。”
见女子眸中溢出丝丝眷恋,又鬼使神差添了一句,“往后嫁人了,叫你表兄通知本王,本王会给你备上一份嫁妆。”
女子不作答,还是只看他,只泪水无声爬满双颊,终是不忍抬手,以指腹揩过她眼尾的泪痕,“别哭了,本王心悦你,自是希望你能留下。可你家人并不同意,本王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。”
陆深在撂下那句话之后,也不等沈书晴反应,便一径往山下走去,秋风涩涩似刀子割人脸,两个月来的算计落空,陆深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意,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他以为沈书晴是陈行元唯一的血脉,总是该替她考虑一二才是,不想他心中最看重的亦然是颍川陈氏。
是他太过小看了陈行元。
倏地。
腰上环上的细胳膊打断了她的思绪,他偏过头往后看,他那个小外室紧紧箍着他的腰,竟是好一幅不舍模样,阖上眼不去看,冷下心肠根根掰她手指。
“回去你家人身边,他们才是待你最好的人。”
这是实在话,难得良心发现,陆深放她走。
再者说,一个棋子,没了利用价值,留在身边做甚?
沈书晴却依旧沉浸在他方才那句话中,她抬起泪眼殷切看她,亟需确认,“你当真心悦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