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睁眼,伸出手去,抓住了娃娃,手才伸出去,却又无力地垂下,被娃娃眼疾手快地抱了起来。
她闭着眼,又陷入了梦境带来的记忆中。
这一次的记忆,是在颠簸抖动的火车上。
她刚和陆长平回到软卧房间,拉上隔音门,楚娇娇盖好被子,枕上了洁白的枕头。
月亮在云层中穿行,楚娇娇闭着眼酝酿睡意,忽然,听到了一声细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她下意识睁开眼,只见对面的陆长平,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她。
他是在……拍她?
他似乎是在看手机里拍下的照片,一时半会没发现她睁着眼,其实并没有睡着。
楚娇娇的视线余光里,忽然看到了追更加企鹅君羊,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他放在床旁边的画板,画板上夹着几张画纸,上面绘着灰色的素描——楚娇娇记得,上车时他曾经不太自然地把那一幅画夹进了画板里,因为他的动作,把那张画露了出来。
灰扑扑的素描半身像,被月光涂上一层银白,画上人熟悉的面容却好似忽然活过来了一般。
一张漂亮娇气的脸,怀里捧着一束灿烂鲜艳的花,正对面前人微微笑着。她穿着简单的裙子,裙子、花和背景里的其他人都被画得简单而模糊,唯有那张脸细致极了,分明只是黑白画像,却巧妙地处理了阴影对比,让那张脸上连眼睫都分毫毕现。
浅淡如远山一般的眉、月牙儿般弯起的眼睛、瞳孔里清澈的笑意、小巧的鼻尖——
唇上,点了一点殷红色。
如同画龙时点了睛,那一点唇瓣上的殷红,让她显得无比生动,唇瓣柔软而娇嫩,一点唇珠俏生生地立着,那点红色并没有笔触的痕迹,也没有颜料的凸起,而是渗入了画纸里,就像是……就像是作画者试过无数种颜料,却无论如何也觉不够,以至于最后,擦上了自己的血。
可以想见作画者是怀着怎样感情画下每一笔的。他描摹得那么细致,一定是仔细地把她看过千万遍,在每一个相处的时刻,在每一个她不曾发觉的时刻,他就那样看着她,仿佛从亘古恒常的时光里望过来,久久地凝视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