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的封欲忽然又动了动。
他贴近了楚娇娇的耳垂,鬼魂本来是没有呼吸的,他偏偏要非常幼稚地主动呼吸着,把气息全部吹进楚娇娇的耳朵里,拼命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,提示楚娇娇自己在她的身后,要她理一理自己。
楚娇娇动了动,换了一个姿势,依旧没有理会他。
“咳咳。”他轻咳。
一整天,楚娇娇都不肯理他,也不肯开口求他放自己离开,所以封欲虽然生气,但还是只能先开口来搭话。
只是,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搭话办法,只能由着嫉妒的头脑,本能般地抓住自己最在意的话题来开口:
“娇娇。你说要带他走是什么意思?”
楚娇娇还是不说话。
于是封欲只好放弃暗示,直接说:“你不带我走吗?”
这次楚娇娇声音闷闷地开口了:“你会让我走吗。”
她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,听得封欲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。他本来想说,那你要来求我。
他本来是可以让楚娇娇求他的——他本来可以恶劣地以此为条件逼她,甚至于,他本来可以杀了她,再杀了封欲的。
她永远无法驯服他的嗜血和杀戮欲望。那种欲望只会在他的心里翻腾,永远无法压制下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人。
现在的封欲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封欲了。她一厢情愿地把怜悯加注在了他的身上。或许真的有一个世界他没有死去,就变成了干干净净光风霁月的封医生。
但他现在,只是杀人如麻的封院长。
她根本不懂得怎么驾驭一条恶犬,心软和怜悯是没有办法让恶犬改邪归正的,只会让他更加扭曲,变本加厉地想要占有。驯服他的唯一办法是杀死他,但是她做不到。
她的项圈没有锁扣,只是虚虚地一条线,换绕过他致命的脖颈,随时可以挣脱,反咬一口主人。
但是,他其实也没有任何办法挣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