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不受关注,不识大字,没有安生技艺,没有试错成本,努力向上的苦难人,只会雪上加霜。

这也是周围人不解,沈惊墨明明可以靠济善祠过完舒坦的一生,仍选择日日糙面为食,将省出来的银钱捐出去,把自己过得紧紧巴巴。

他清楚他在做什么,解救他人的同时,何不是在拉过去陷入深渊中无人问津的自己。

他的一生腐糜不堪,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,却不妨碍他向别人施以援手。

沈惊墨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,不料想,一切变数,在沈歧,在宋歧,竟真有一双手,愿捞他起来,原来,他也可以被爱。

沈惊墨泪眼朦胧,轻轻扬起唇角:“如果,我说如果,待我凯旋,你可愿意娶我为妻?”

“一定!”宋歧用力把沈惊墨箍在怀里,声音嘶哑:“一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
宋歧的力度越发加重,沈惊墨闭上双眸,任由泪水滑落。

古来征战几人回,遑论隐卫的任务棘手危险,秘密潜伏,解救人质,稍有不慎,身死族灭。

隐卫十人,五人葬海,预示着贼寇又有新动静,卧伏贼营的将士被暴露,急需新的人员顶上……想当年,大庆称作神话的沈将军沈玄都未能活着回来,宋歧如何不痛。

两人相拥甚久,宋歧强忍着痛松开,深呼吸,再开口已经平静许多,像长者待稚子,语重心长,细细唠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