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幼时唤沈宣娇一句妹妹,对方勃然大怒,命令家丁将他五花大绑,银针不断刺进嘴巴,痛到昏厥换不来丁点留情,反倒是醒来痴傻半月,沦为所有人的笑柄。

是入学时寡言少语,常常帮助困苦人群,所作所为与周围纨绔格格不入,被学友嘲笑戏弄。

他们放肆地攻击他的长相,将长相白净性子温软的他唤作妹妹。

肮脏的书案,坏掉的座椅,撕成纸屑的课本,叶成元三天两头裹着学友们的拳打脚踢,谢望轩声声叫嚷的孤儿,乞丐。

亦或是成亲后,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与无下限的羞辱,他试图逃避。躲回从小待大的家,寻求精神慰藉,姨母却斥他不检,将他拒之门外。

歧王府只留他残汤剩水,身边人对他冷眼鄙夷,来自谢凝数不清的刻意刁难,温映池的句句贬低。

一声声充满恶意诅咒的谩骂,一记记疼痛响亮的耳光……

偌大的世间无他的容身之所,无形中的牢笼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爹爹,你看见了吗?你誓死守卫的子民容不下我。

他们容不下我。

容不下我……

沈惊墨哭得悲恸。

过去像冰冷沉重的枷锁,牢牢束缚住他的灵魂和肉体,无论他怎么挣扎,除了无尽的痛苦,挣不开分毫。

他索性不在反抗,任由黑暗吞噬,眼睑却传来些微刺痛,感受到光的存在,有人握住了他的手,一股暖流从指尖传至全身,神奇的是,身上也不再那么痛苦。

沈惊墨颤抖着睁开眼睛,眼前的人一件黑色斗篷罩住了全身,帽檐压得极低,浑身上下黑压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