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未侧躺着,正对着他。
似乎是因为忽然亮起的灯光,他的眉心微微拧起,睡得并不是很安稳。
但他依旧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趋势。
霍无羁把酒坛子放在桌案上,桌案上还摆着他临睡前喝完没来得及收拾的粥碗,他垂眸瞥了一眼,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。
他把碗碟收了,送去膳房。再回来的时候,手上还提了一个冒着些许热气的食盒。
许是灯光对于熟睡的秦未来说,有点过于刺眼,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已经背过了身去,大半个脑袋都埋进被窝,还用锦被把眼睛遮住。
霍无羁把食盒打开,炭烧炙羊肉的香味在房间里扩散。
随后,他走到床边,先是轻唤了秦未两声,待他咕哝回应后,霍无羁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,不由分说把还在睡梦中的秦未拽了起来。
“兄长,炙羊肉烧好了,再不吃该凉了。”
不等秦未反应过来,他弯腰帮他套上鞋袜,顺手从衣架上抽了外袍,松垮披在秦未肩上,揪着他往桌案去。
全程,秦未像只木偶,任由霍无羁折腾。
直到霍无羁把酒坛子的木塞拿掉,秦未嗅到浓郁的酒香,惺忪的睡眼才有了一抹光亮,从他手里接过酒坛子,深吸一口气,说:“这可是先帝赐下来的御用秋露白啊?你小子,终于舍得拿出来了。”
霍无羁笑笑,拿起另外一坛,启开,碰杯,对饮。
秋露白一直在地窖存着,有点凉,秦未一口酒下肚,打了一个寒颤,彻底清醒。
他偏头看了一眼霍无羁,问:“她回来,你不开心吗?”
霍无羁摇摇头,又仰头饮了一大口酒,才回他:“兄长,她...不记得我了。”
原本,他没觉得多委屈。
对上秦未的视线,他忽然觉得满腹的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