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目睽睽之下,无羁从一旁走到大殿中央,冲霍循揖手、弯腰行礼的同时,恭敬说道:“多谢陛下如此为无羁着想。无羁只顾着自己高兴,将两位恩师全然抛之脑后。陛下的话,无羁记下了。待无羁出宫,定然去恩师府上叩谢他们的谆谆教诲之恩。”
他的语气,质朴又真诚,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子拙气。
霍珩听了他的话,下意识瞪大了眼睛。
皇上方才那番话的话外音,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深意。
偏偏他听不出?还谢恩?
就这样的傻子,怎的就偏生和他拜入了同一师门。他暗自腹诽。
而杨昶然,听他说完,也隐隐察觉出一些不对劲。
无羁这个名字,他戍守西南这几年,不止一次在自家妹妹写的家书上看到过。他回京后,杨清儿更是日日在他耳边念叨这个人。
杨清儿口中的他,是机敏的,聪慧的,是俊俏的,是温润如玉的,是乐于助人的,是心怀天下的。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,独独和笨拙一词没有关系。
虽然他妹妹自幼是被骄纵着长大的,平日里虽然喜欢耍一些小性子。他旁的不敢保证,但自家妹妹看人的眼光,他是相信的。
杨昶然看着无羁挺得笔直的脊背,和皇上不同以往的冷峻模样,脑子里轰的一声,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。
他们莫不是在做戏?
可如果是做戏,又是做给谁看的呢?
杨昶然想着,目光已经落在了一旁坐着的霍珩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