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纵然这样, 依旧洗不尽沾染在他身上的中药味儿。
而殿内燃起的龙涎香,显然是计算好了分量,专门压制他身上的药味的。
方才他没上来给陛下磨墨前,除了龙涎香,再也没有闻到一丝旁的味道。
霍循虽在提笔写着字, 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无羁身上,故而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出神。
“陛下,您的身体好些了吗?”
“在想什么?墨汁都溅出来了。”
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。
但同时, 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不可思议。
他们都没有料到, 对方会忽然发声。
尤其是霍循,他没有想到无羁最先问的会是这个问题。
霍循低笑一声, 说:“朕还以为,你的第一个问题,会和前几日的考题有关。”
原本盯着宣纸上那滴已经晕染开的墨团的无羁,听到他这么问,恍然抬头。
而霍循,只在说这句话时微微顿笔,无羁看过来时,霍循正气定神闲运着笔。
关于这个问题,无羁在来皇宫的路上,甚至在踏入御书房的前一刻,他甚至都还在想,如果要问这个问题,要如何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唐突,不那么冒犯。
可在他嗅到他身上那阵隐隐的药香时,也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,就这样被他抛之脑后,满脑子都在想他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。
无羁就这么看着他,眼神里有懵懂,有不解,隐隐还有几分赤忱,却独独没有掩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