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称呼,霍珩在初登大宝的前三个月喊过他。而今再次听到这个称呼,秦执年神色逐渐恍惚起来。
霍珩见状,眼底闪过一抹喜色,他松开手,低声劝说:“君父,朕离不开你的。朝堂亦是离不开你。”
只一瞬,秦执年的神色又恢复如常。
他抬臂擦了擦眼角的湿润,说:“陛下,臣已经年迈,朝堂的上的事,老臣实在无能为力了,还请陛下,容臣归乡。”
秦执年将他堵在御书房,霍珩心里本就窝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。而今,秦执年又执意要走,半点不顾及他们的师徒情分,脸上的愠色再也遮掩不住。
“哼,什么年迈,全都是借口。太傅不过是在怨朕杀了霍无羁罢了。”话落,宽袖拂过案几,上堆积成山的奏章尽数扫落在地。
一旁候着奉茶的小太监吓的直哆嗦,慌张跪下,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,生怕怒气骤而转到自己身上。
话一出口,霍珩就后悔了。
秦执年不仅在朝堂上很有威慑力。在世间文人的心里,他也是极有威信力的。当年立储之争,他正是顶着秦执年亲传弟子这一名号,力压皇叔一筹,顺利入主东宫。
而今,当众撕破脸皮,乃下下之策。
他想挽回,又委实拉不下脸去和秦执年求和。他毕竟是天子,金口玉言,岂能受制于他人。
故而,脸色越发阴沉。
秦执年心如死灰,早已没了心思同他周旋,干脆破罐子破摔,说:“是,老臣的确怨恨。”
“朕乃天子,莫不是连斩杀一个藩王都不成吗?他无诏入京,有谋逆之嫌。”霍珩的嗓音无端大了起来,似是要掩饰心中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