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予没有动,依旧坐在角落。她左手托腮,目光落在影影绰绰水榭上。
丝竹声声,戏腔婉转。
这一瞬,温予耳中,除了古腔古调的词曲,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。
无论是妇人的窃窃低语,还是丫鬟们摆盘时的汤匙叮当声,她全都听不见了。
一曲罢,温予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,随即收回了视线。
戏词是用古语著的,这出戏,她一个字也听不懂。
她越发觉得,自己与这时代格格不入。这般想着,她眼底升起一抹荒凉。
丫鬟们趁着宾客们听戏的间隙,已经把菜肴都摆到了几案上。
霎时,满园飘香。
北疆的风土人情和京城不一样。北疆的妇人善饮,酒量甚至比京中的好些男子都好。
郡守夫人招呼众人举杯共饮,温予和众人一道举起酒杯,唇却是连酒水都不曾沾到一滴。
她坐的位置很偏,几乎没有注意到她。
除了举杯共饮那次,宴会全程,连筷子都没拿起过。
自那日在京城看到那封信后,她对外面的吃食就一直很警惕。尤其今日,她的直觉告诉她,一定是场鸿门宴。保险起见,这府上的吃食,一概吃不得。
那日,她之所以答应那么快,一是担心府里那些侍卫的秘密被那位不知名的内侍官发现,二是因为霍无羁日后还要在敦煌郡内生活,相应的应酬还是有必要的,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郡守大人对霍无羁心生不满。
如今,她人也来了,礼物也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