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芃芃还在时,她就不无忧虑地告诉他,行野靠安定片睡觉已经很久了,药效在减弱。
安达当时没放在心里,现在却越想越恐怖。
如果他真的一直疯下去,该怎么办?如果他疯得越来越频繁,在外人面前也掩饰不住了,又该怎么办?
在北海军官学校的白桦林里,裴行野向他认错。
不是为了那天的斗殴,裴行野至今否认这件事存在过,只是为了眼前的诊断书:
“对不起。”
安达皱着眉思索:“……如果杀了他,有没有可能好起来?”
裴行野一脚差点踩空:“!?”
安达很有逻辑:“解决不了问题,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本身。”
裴行野悚然看着他,好像瞪着一只怪物,半日说:“那,怎么杀掉他?”
“……”
两个未毕业的中学生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转圈,边转边发挥想象力,谋划着弑杀黎明塔的主宰者、他们的父亲。
不得不小心谨慎,一路上遇见了七个躲进小树林的情侣。
……没错,就是七个。
最后,绕了很多圈,踩倒了很多野草。
安达把他们宏伟的犯罪计划,敲定在十三年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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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运筹帷幄的十三年犯罪大计,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虚指,代指“以后”。
不过,当裴行野真的带着车载斗量的荣誉证书毕业、入伍、步步高升,当他真的狠下心,把自己的学术生涯当做仕途的阶梯,抛在脑后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