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他膝盖一弯,很有自觉性地主动摔了下去。

他施施然倒地:“……”

老师:“……”

射击课的老师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,靴跟踏在射击场的沙地上,就像叩在大理石上一样咄咄逼人。

在课堂上,学员都得换上黑乎乎、油腻腻、沉甸甸的防弹衣,再套上防护面具。

方彧在电视上看过这种装束的士兵,是很英俊潇洒的——为什么他们穿着却像掉毛的企鹅?

“可能是因为买家秀和卖家秀吧。”她想。

“听我口令,三、二、一,射击!”教官一声令下。

一阵整齐划一的枪响。

方彧回过神,手忙脚乱地按照指令先“单膝下跪”,再“调整校准”,最后“扣动扳机”,还是慢了一拍。

很快,她就发现自己的问题不是慢了一拍,而是一枪打中了射击场的防弹玻璃。

玻璃无辜地炸裂,开出一朵破碎的花。

……嗯,离靶稍微远了一点点。

教官不可思议地冲她吼叫起来:“你校准了吗?你长眼了吗?你有手吗?!奥托大帝在上,你对着天上发一枪,也不至于歪得这么厉害!”

方彧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,把“防弹玻璃不就是用来防弹的吗”,硬生生咽回肚子里。

好在,教官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她身上转移走了——

谢相易咕咚一声,晕了过去。

“……没事儿,只是被后坐力震晕了,”教官检查完后抬起身,一脸惨淡,“把他拖出去吧,在这里容易被方打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