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尔南试探道:“那,咱们是不是要胜利了?”

裴行野自言自语:“方彧多半也知道来不及了,她会怎么办?这个人,一旦以弱对强,总想避免大伤亡,喜欢擒贼先擒王。附近的宇宙条件,又不能打奇袭来捉我……”

菲尔南意识到他在进行传说中的“运筹帷幄”,不敢再说话,有些敬畏地看着。

其实,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,裴行野曾是个百战未尝一败的将军。但他真正和他有过接触时,这人解甲归山已经很久了。

菲尔南一向只觉得这是个体贴周到又心思深沉的长辈,私心不大喜欢他,但今天感觉却不大一样。

心思深沉之类的特质淡化了,或是被调转矛头对付他人去了,就只剩下令人安心的温和可靠。

裴行野合上眼,沉声说:“菲尔南。”

他听出其中命令的含义,忙立正敬礼:“是!”

裴行野不再以长辈的口气,而是以将军的口吻:“这场战役,你有一个任务,也是唯一的任务。不管是胜是败,你都要照样执行,明白吗?”

菲尔南一愣:“……是,阁下!”

裴行野背过身:“看到桌上那个包裹了吗?带上它,在交锋最激烈的时候,到最前线去,爬上一艘足够大的星舰,把里面的东西……挂到旗杆上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菲尔南的手伸向包裹。

裴行野冷声:“现在不要看。”

菲尔南立刻缩回手。

裴行野哑然失笑:“菲尔南,你是假老实——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吧?”

菲尔南讷讷:“是写着……投降,还是……要求和平?”

裴行野温和地说:“由年长的一代背负仇恨,由年轻的一代疾呼和平,这是惯例了吧。是一份很好的政治资本……能供你走到新世界去。”

菲尔南终于忍不住:“裴元帅,一定要这样?您——您要对自己做什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