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洛林挑眉。

方彧:“你说……安达为什么忽然把弟弟推了出来?”

洛林笑说:“他总不能任由弟弟一辈子吃喝嫖赌吧——您担心他监视您?”

方彧摇了摇头:“不是的。”

“那您担心什么?”

“我担心……”方彧眼神扑朔,“唉,人是不能忍受阶层滑落的,就算不求进取,至少也要‘保住’,这是人性。所以才会代复一代六朝事,无穷无极。”

洛林一愣:“阁下……”

方彧摇头:“这甚至不是什么道德败坏,只是天性而已。它酿成的后果,却是沉重的代际相传的苦难。一想到如此,我就觉得好没意思。”

洛林默然。

方彧仰头望天:“安达曾和我说过,一棵树的腐烂,每个细胞都要负责。摘除一批烂果子,换一批新果子,是解决不了问题的——可拔除一棵树,再种一棵新树,树就不是树了吗?”

“只要人类还与权力连接一日,我们就只能寄望于不断地拔了栽、栽了拔吧。”

洛林沉声说:“您的思想很危险呐。”

方彧笑了笑:“哎呀,说这些有什么用?还是……”

“方司令官!”

一个士官急匆匆敲门入内,敬了一礼:

“报告司令官,我们正准备起飞,却被强制拦截——联邦情报局的人在、在外面!”

方彧和洛林对视一眼。

洛林笑说:“那群狡猾的大蝙蝠,还敢飞入这片皎洁月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