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余天前。
云臻缓缓睁开双眼时,首先感觉到的,是一阵眩晕。
这显然不是正常睡醒时该有的感觉,几乎只花了几秒钟,云臻就意识到情况不对,警惕的看向四周。
光线昏暗的房间,让他一时分辨不出身在何处,持续着的眩晕感让他不自觉地捂住额头,秀气的眉微微皱起,习惯性的喊道:“安陵!”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里,等着许唯卿从昏迷中醒来吗?
对全局失去掌控的挫败感让云臻心情烦躁,再次扬起声音喊道:“安陵!”
低沉稳定的脚步声忽然响起,由远及近,云臻心里一松,蹙眉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里是哪里?”
“少爷,你太累了,在医院里晕过去了。”安陵的嗓音温柔缱绻,有力的手掌轻轻抚上云臻的肩膀,低声道,“我自作主张,带你回家休息。”
“我不需要休息!”云臻不耐烦的说,“准备车子,我要回医院!”
他要亲眼看到小弟平安无事才行!
云臻没有意识到安陵的不对劲,抬腿就要下床,却忽然愣住了。
——他的右腿,怎么动不了了?
云臻看向自己的右腿,一眼就看到脚踝上扣着的那个,明晃晃的金色链圈。
他愣住了,嗓音有些颤抖,更多的却是愤怒和难以置信:“……这是什么?”
“如您所见,少爷。”男人修长的指节,轻轻蹭过他裸露的后颈,瞬间激起云臻一阵颤抖,“这个……是脚链。”
云臻的颤抖有些止不住,嗓音沙哑:“这是你……给我戴上的?”
“嗯。”安陵低声抱怨,“谁让您从来都不肯停下来,不肯听我说的话?没办法,我只能这样做,这是您逼我的。”
“你是疯了不成?”云臻难以置信的扬起话音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!”
“也许吧,也许我的确是疯了。”安陵从他的身后绕到他面前,英俊的面容与往日并无不同,却莫名洋溢着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邪肆和偏执,“少爷,这是不是你第一次,认认真真的看着我?”
云臻嘴唇微微颤抖着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他从未想过安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,这怎么可能呢?这个男人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,近二十年的时光里,从未对他有过任何不敬,他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,对于他的决定,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……
安陵,他一向最信任这个男人,因为他是他最忠心的一条狗,绝不会背叛。
可是现在,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——原来忠犬,也是会背主的。
安陵忽然抬起手,掐住他尖细的下巴,笑着说:“少爷,我在问你话呢。”
云臻被迫抬起头来,安陵的面容就在他眼前,距离那么近,那么……清晰。
的确,是好像是他第一次,认认真真,仔仔细细的端详安陵的这张脸,虽然……是被迫的。
像这样仔细看的时候,他才发现,原来这张每天都会看到的脸,在他的脑海里,居然是陌生的。
安陵看出他眼底的惊讶,不由笑了:“果然,对于少爷你来说,我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……谁会在意一条狗长什么样子呢?只要好用就可以了,不是吗?”
云臻知道自己眼下处境不妙,还是不要激怒安陵比较好。他深吸口气,试探着问:“安陵,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,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?你放开……我脚上那个,我保证不跑。你想要什么,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“脚链”两个字,于他而言实在有些难以启齿。
安陵眼底的墨色更浓,微凉的指尖缓缓向下,抚过云臻纤细修长的颈项,缓缓道:“少爷,你觉得我想要的,是什么?”
云臻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,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:“……我知道,以你的能力,只做我的助理太屈才了,我可以让你在云氏一展拳脚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