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……再换个大夫来看看,”李自牧失神道,“他还年轻……他不应该这样的……”
新管事抚身接过喜服,逃也似的离开院子。床榻上的人分明就已经死了,将军不愿意收尸耽误了婚宴,到时候宫里再怪罪下来,李自牧就算再劳苦功高也不能不罚。
李自牧倒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。所有人离的离,散的散,他要的这些名利现在分文不值,皇帝若是想拿走,他不会再阻拦。
他躺在竹曦常坐的那个躺椅,对着满园的好风景,一夜未眠的他疲倦地闭上双眼。
脚步声渐近,就算是在睡眠之中,李自牧还是警觉的醒来。这一觉竟睡了半天,现下已然是日薄西山之时。
是管事叫来的大夫吗?
人影款款走向他,李自牧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觉得那人像极了竹曦,等到回神时,这个名字已然脱口而出。
“原来他叫竹曦。”
李自牧猛地站起身,眼前一片灰黑。片刻之后,他才看清来人。
来人是苏安。
苏安立于庭中,垂眸问道:“你起的吗?”
“他原来叫阿竹,「曦」字是我取的。”李自牧自顾自答道,“朝阳,很适合他。”
苏安抬眸,走向撒着余晖的池塘:“说起名字……从前在书府念书时,老夫子曾问你,「自牧」为何意,问你阿爹为何取名自牧。你记得那时你是怎么回答他的?”
“记得。”李自牧回想起来,“我说,我爹想让我当牧童,自己去放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