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夫自觉失察,在马车里摸索了一圈,最终在喜服上发现了一千两的银票钱。
刘世棠那颗紧张跳动的心再一次沉寂入谷底。竹曦最终没有选择他,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。竹曦曾说过,他不会欠任何人任何东西,如今他给的钱,都悉数奉还给了他。
人半路跑了,车夫不知所措地拿着那一千两,要向刘世棠请罪。
刘世棠淡淡地苦笑,制止了将要跪下的车夫:“无事,今夜之事就当没发生。明日若有人问起,就说人已经在刘府,不必过问。”
竹曦徘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方才,他将李自牧给他的一千两留在了马车上,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跳下了车。
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,车夫也确实未察觉。
只不过如今的他无处可去,若是能的话,他想再见见李自牧。他如今又在哪呢?
竹曦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,只露出一张脸来。他不能在街上逗留太久,不然等天亮了,人们发现他,或许情况会更加糟糕。
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。竹曦沿着记忆中的路线,找到了李自牧在沐州的宅院。
这里他只来过一次,还是和兰君一道儿来的。那是他胆子小,不敢见李自牧,最终还是被对方“揪”出了草丛。如今这里依旧是一丛草,样子未变。
李自牧在这里住过,说不定他还会回来。
抱着这份堪称渺茫的希望,竹曦小心地叩响了门扉。敲了许久,不曾有人应答,竹曦以为这里已然人去楼空,不再有人住了。
他愣愣地站在门前,天地之大,容不下他。他并非生来有罪,为何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