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懿略想了一会儿,才笑道:“全天下哪里的女人不都一样么,活在父亲丈夫儿子的荫蔽下太久了,谁都想过一回自己的人生。”
二人就着纺织院的事儿闲聊了片刻。
用过晚饭,碧儿预备告辞回织锦堂。
因为这段时日那头的事务繁多,碧儿已经许久不曾在府中住了。
这回,清懿特地送她出门。
一路上,二人并肩前行,碧儿又问了几句商道的事,也不知怎的,话题又回到了纺织院。她问道:“姑娘既然料到有如今的局面,可能推断后头有甚么麻烦,我好早做应对。”
清懿莞尔道:“我又不是神算子,哪里能事事都晓得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,你只管放心施为。”
“再有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我让你弃了商道去管纺织院,并不是冷落你。我只是觉着,以你的柔软的心思,想必更能体贴那群受过苦难的女子,也更能替她们着想。”
碧儿忙道:“姑娘,我从未这样想过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清懿笑道:“女子的力量虽然微小,可是,倘或能拧成一股绳,也未必不能撼动参天大树。”
碧儿读懂她眼底的情绪,心里温暖一片,“所以,这就是姑娘建造纺织院的用意。”
清懿淡淡一笑,只说道:“好了,时候不早,快些回去罢,路上小心,多带几个家丁。”
碧儿挥挥手,笑道:“姑娘也快回去罢。”
二人在中庭分别,碧儿领着一众小厮往角门出去,早有软轿停在廊下等候。
夜色掩映下,四周有些昏暗,碧儿劳累一日,顾不得看清甚么,便掀帘入了轿。
青皮小轿一晃一晃走出去很远,平日里借机插科打诨的李贵,不知为何格外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