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里。
“正是呢,我来咱们这里做工,旁的倒罢了,就是忧心我的孩子年幼没人照料。我们又是逃难的,在京里没个落脚处,全靠着侥幸才活到现在,哪里敢离了她去。便是今日,就这一小会儿,心头就七上八下的。”
此话一出,许多妇人连连称是。
碧儿笑道:“我们东家也自有打算,早早料好了今日。正是因着你们方才所说的种种顾虑,咱们织锦堂还另辟了一处院子供孩子们住。你们中间有谁带孩子的都来同我说。日后,我会安排人统一照料着院里所有人的孩子。工钱按例发放,不会少一分。”
听了这话,先头那个照料孩子心切的积极举手道:“姑娘!我……我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奶娘。最是会照料孩子的。”
碧儿笑道:“那就是你了,日后育幼院的活计就由你来。”
她又对其余人道:“不仅是照料孩子,你们中间倘或还有人会旁的技艺都可以同我说,不拘是纺织。年轻力壮的也好,年老体弱的也罢,只要你能做点什么,只管同我提。凡是付出了劳动的,都按你的功劳分配报酬。”
乍一听这个说法,说是石破天惊也不为过。
即便是在逃难之前,她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庭,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。
妇女的劳动,如生儿育女、洗衣做饭、侍奉老人,都像是天经地义,并不会叫人放在心上,还特意给她们报酬,甚至被冠以功劳之名。
在来之前,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只是想着,能来讨口吃的就不错了,活一日算一日。
可是,她们听了这番话,心里也有了计较。
这些妇人一路上经历无数磨难,能撑到现在的都是骨头硬的。
在国公府开天辟地头一回招女工的告示贴出来时,敢于当头一批揭告示的人,心底的胆识已然超出旁人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