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”曲思行皱着眉头,硬邦邦丢下这句话,“我只知道为人臣子,应担君之忧。”
曲元德漠然一笑:“是,所以你何必管哪个是君?”
曲思行一愣,旋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至极的暗色。
自那日争端开始,他便发觉自家父亲实则是个冷情冷性之人,最善明哲保身之道,可他自己却是一柄宁折不弯的剑。父子二人连日来因政见不同,产生诸多龃龉。
这会子,更是触及曲思行的底线。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他冷冷抛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进雨里。
青绿色身影渐行渐远,天边时有雷声轰鸣,将压抑的咳嗽声掩盖。
风急雨骤,加剧了曲元德的病势,他佝偻着身子,在原地缓了好一阵,才重新挺直了脊梁往前走去。
不动声色将染血的帕子藏于袖中,再抬头,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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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曲府,曲元德竟破天荒地往流风院走去。
昔日的小厮李贵,因懂事能干又颇有眼力劲儿,十分看得清形势,现下得了高升,领了个小管事的差使。他虽是李管事的侄儿,却一心跟着流风院的新主子,见老爷来,生怕姐儿们吃亏,忙不迭跑去报信。
清懿虽有些意外,却并不将这桩事放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