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月亮,揶揄道:“自你同我递话后,我三天没睡好。”
清懿没忍住,轻笑出声,“倒不曾想我有这等魅力?竟教游遍芳丛的袁公子也有今天?”
“游遍芳丛?”他有些匪夷所思,“我的名声到底被败坏成甚么了?”
“约莫是半个女学排队嫁你的程度。”
“阿弥陀佛,不能因为一副好皮囊,便污人清白啊。我也是好人家的干净郎君啊。”袁兆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,果然将清懿逗得捂着嘴笑,“那你怎么还敢对我这个花丛浪子托付心事?”
清懿笑得满脸通红,想了想,才认真道:“因为,一个身居高位,却能心怀天下的人,到底有几分君子气度在。”
闻得此言,袁兆也收起了逗趣的心思,他的眼眸中倒映着月亮,目光寂静。
“大武朝既是我的国,亦是我的家。如今它已有病灶入体,沉疴难愈。我师从颜泓礼,虽承了习画的名头,他却授我仁义礼,教我体会众生疾苦。我曾在他病逝前,立誓还武朝一个清明,再去考虑成家之事。”他顿了顿,“而你,是一个意外。”
“我虽出身高门,可在周旋于权贵之间时,也需步步小心。”他目光幽深,“他们能接受一个闲云野鹤般的小侯爷,却不能接受有入仕之心的权贵。更何况,我和他们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。”
清懿没想到他会将这些心底的隐密,对她和盘托出。
朗月清风下,恍然间,她好像窥见这人内心的一丝缝隙。
她难得鼓起勇气,有些忐忑道:“我虽为女子,倘或你不嫌弃,我也能用心学些有用的,做你的助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