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姑娘甚么都知道。
可现下,碧儿没有羞怯的情绪,她心中从未如此坚定而磊落。
“春光易逝,人总要抓住更恒久的东西才是。”碧儿轻笑,“阮夫人救我于寒微,大少爷教我读书明理,而今姑娘你,却是赐我一条崭新的生路,教我知道,女子立世能靠己不求人。”
最后,她的目光越发沉稳而明亮,像是将曾经为在夹缝求生的卑微藏拙掀了干净,透出亮丽的本色。
“姑娘如今正是用人之际,唯有同为女子,才懂姑娘的难处。倘或姑娘不嫌弃,便收我做您的能使唤的帮手,碧儿在所不辞,绝无后悔。”
直到这时,清懿才更为郑重地审视眼前的女子,良久,她笑道:“既如此,还不快快起身。”
碧儿知道,她这是通过了考验。
片刻功夫,清懿从里间拿出一块白玉令牌,随意地递给碧儿。
原以为是同红菱一般,需从小管事做起,清懿却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,说着足以叫人吃惊的话,“自今日起,你需用三月之期,从李管事手里将权柄接过来,从此,由你做我的传话人。”
碧儿结实地愣在原地,讷讷不语。
清懿见她这模样,不由得摇头笑道:“原先见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怎的现下露出这副形容?以你之才,我重用你实属应当。”
碧儿踌躇道:“可翠烟和彩袖姐姐更是姑娘的心腹啊。”
“翠烟得力,却只有一个。彩袖做事虽好,却少了些大局筹谋。任人唯才不唯亲,倘或我这等见识都没有,想必你这只良禽必不会择我了。”清懿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