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上前拉过清懿的手,柔声道:“是我不妥当了,不曾与妹妹说明白。这乃是一首词,并非是诗,自然也不是我所作,而是前人大家留下的佳作。若妹妹想学,我也能说上几句话,将你邀来学里一同念书,同我作伴也是好的。”
这番话说得熨贴至极,旁人听了只以为二人一见如故,姐妹情深。
清懿却赶忙摇头,脸上现出两抹红晕,又是惭愧,又是自卑。
“我竟不知那是首词,叫姑娘笑话了。再有那上学之事,我在这先谢过姑娘的好意,只是我家中光景复杂,还有数位妹妹,若我借你的光上了学,免不得叫她们心生不平。”
“况且……”清懿顿了顿,又低着头黯然道:“家中父母亲长一向教导,女子无才便是德,会绣花理账,主持中馈,便已然能做合格的主母。我今个儿见了这么多拔尖的哥儿姐儿,深知自己不是这块料,不想枉费姑娘的苦心了。”
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俨然是个小门小户出身,不曾读书识字,没甚见识的乡下女子模样。
“唉,既如此,那只好依着妹妹了。”项连伊心思流转,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。
原本就是说说场面话,见探出了清懿的底,自然不再费口舌劝说。
又客套了几句,清懿终于告辞出了门,才踏出半步,又听后头道:“妹妹下回且当心,莫要再招惹袁郎。否则,他若恼了,就连我这个自小与他一齐长大的都劝不住。”
清懿脚步一顿,旋即笑道:“多谢姐姐提点,我自然躲那位贵人远远的。”
这话比之前头,可称得上真心实意了。
项连伊目送她走远,直到看不见了背影,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。
一直侍奉在侧的丫鬟莺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颇有些不解道:“我瞧这女子除了一张脸,才艺性情皆是平平,没甚出挑的,姑娘何须如此挂怀,还大费周章试探她?料想袁郎君必不会瞧上这等庸脂俗粉。”
项连伊未答话,反问道:“你竟是这样瞧她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