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还不如兵行险招, 干脆坐实盛尧混不吝的名声,这样既是推了婚事,又直接斩断了外界的过度揣测。
清殊心中有猜测, 一面又生气盛尧这家伙连声招呼都不打, 跑那么远去。
宫里到处都在议论, 宫外亦然。
曲府,流风院。
曲雁华茶喝半盏,撂开手上的花枝插回青瓷瓶中,闲聊似的开口:“你倒镇定,盛家如此门庭,沾上摆脱不得的婚事,尚且出此下策,何况咱们家?”
清懿继续修剪花枝,语气平淡:“姑母有话直说。”
曲雁华觑她一眼,意味不明笑道:“你真不懂还是嫌我啰嗦?我可巴巴地提了三两次,殊儿的婚事你要上紧。倘或真打定主意是淮安王府,便早早定下。否则盛家今日就是曲家的明日。不,兴许还不如呢。”
清懿敏锐抬眸:“姑母是否打听到了甚么消息?”
“相反,我近日赴好几台宴席,除了家里有适婚郎君的正经人家同我打听清殊,不曾有人打歪主意。”曲雁华顿了顿,喝口茶道,“这反倒不对劲。”
清懿皱眉:“怎么说?”
“你们年轻姑娘不知事。”曲雁华顿了顿,勾唇笑道:“我当年未出阁时,才露过几面,如今的永平王就有纳我为妾的心思。他行事还算端正,知道我不愿意便作罢。可还有旁的蛇虫鼠蚁纠缠不休,甚是烦人。那时我的情形可不如你们,单凭着小心谨慎,还是有几次差点着了道。别看那些王孙公子金玉其外,背地里多的是龌龊事。”
“惹人觊觎又如何,女子不是物件儿,生的甚么模样也不是自己选的。”清懿淡淡道,“姑娘自己不愿意,天子脚下,还能强抢不成?凭他甚么来头,便是圣人也不能不顾攸攸之口。”
“倘若走明面儿,如盛家女这般,自然是不能的。”曲晏华顿了顿,笑道:“我晓得你不屑我拿皮囊说事,可你得承认,没有权势依仗的美貌就如小儿持金过闹市。殊姐儿赛马那日的情形你也看见了,如此女子,京中的蛇虫鼠蚁竟没出现半个。我担心的正是会不会有人暗地里使手段,让人措手不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