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懿垂首:“是, 我此次叨扰, 不仅为着裴姑娘, 也是为着裴郎君,还望郎君赏个脸。”
翠烟伶俐地将另一个木凳摆在面前,又沏上一壶新茶。
隔着热腾腾的茶烟,裴萱卓看了清懿一眼,疑惑道:“姑娘找我兄长有何贵干?”
裴松照已经坐下,他盯着翠烟点茶的手,很好地将眼底的惊讶隐藏。
清懿并未正面回答,反而问道:“裴郎君可有意中人?”
“当啷”一声,裴松照将将端起茶盏的手忽然一抖,不小心碰倒了另一只空杯。
他缓缓抬头,短促地笑了一声:“姑娘这话问的……你竟不知我的名声?十二坊的花魁娘子有半数都是我的红颜知己。”
翠烟弯着眼笑:“裴公子,我们虽在深宅大院,也是长了耳朵的,自然听过您的词曲。”
裴松照垂眸:“浓词艳赋,污了姑娘的耳。”
裴萱卓听出了他的自嘲,思索了片刻,才道:“曲姑娘到底是想问我兄长甚么?”
清懿笑了笑,直言道:“好罢,虽然这话由我一个姑娘家问出口不大好,我就是想知道,裴郎君可有成婚的打算?”
如惊雷炸响,裴松照猛然抬头,他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打听这种问题,一定是有用意。
那么,难道是她……
不可能!
几乎是一瞬间,裴松照立刻制止不切实际的幻想,他反复告诉自己,别妄想,别妄想。
看似漫长,却只在片刻。裴松照稳住心神,状似调笑道:“曲姑娘打听我的终身大事,是想替我做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