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。
华衔青垂下眼,接住了一片落叶。
为什么没有死缠烂打。
因为他早就知道,因为他早就知道李映池说的都是真的。
也因为李映池是真的从未动心,所以他按照李映池的意思,停了下来。
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,所以识趣地退后一步,只希望结局好看一点,不要让他的小先生讨厌他。
后来,李映池辞去了私塾的工作。
华衔青能见到他的次数更少了。
听闻小先生不再吃药,华衔青那天在他的窗户下吹了一夜的风。
他的小先生摆脱了他,也好像摆脱了咳疾的纠缠。
送过去的药被丢到了垃圾堆里,华衔青看见了一张染了血的手帕,愣了很久,然后捡了起来。
他哭了又笑,笑了又哭,嘴里念念有词。
第二天华衔青发了高烧,但精神好得出奇。
华亮如给他请了神/婆驱/邪。
再一次见到李映池是一天清晨。
华衔青通宵了几天,这次守在门外没忍住在凌晨睡了过去,没料到李映池会早上出门。
他看见李映池手上拿着行李。
上任地情况有变,李映池和褚文清离开的时间提前了一些,今天他就会离开镇子。
二人沉默对视,华衔青先一步站起了身,摇摇晃晃地让开了门口的路。
“今天就走吗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华衔青点了点头,“需要我送你一程吗?”
“不用了,褚文清在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
清晨的雾很大,华衔青眼前变得模糊。
视线里,李映池单薄的身影逐渐变成了一个点。
华衔青伸出手,没能留住要离开的小先生,只接住了一片雪花。
那天下雪了。
时间是十二月中旬的早晨,镇子上下了一场大雪。
路过的妇人带着帽子,闲聊:“今年的雪下得真早,又早又久,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……”
“是啊,这都一个月了……”
手中的雪花很快就融成了水。
华衔青在屋檐下站了很久,呼吸似乎都结成了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