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

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闭合的血肉,折断连接的骨头,不管不顾地挤进来——挤开内脏秩序分明、摆放合理的身体,去强行开辟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。

这种痛不只是身体上,还有精神上的。

每一滴脑浆,每一寸脉络,不再归属于许娇河的控制——它们成为树木扎根土地的触须,每向四周延伸出一分,许娇河的大脑便仿佛被多钻出一个洞穴般,迸发出突破生长、天翻地覆的痛感。

许娇河很想尖叫。

她的身体痉挛着、抽搐着,不断挣扎着,想要摆脱缠绕在四肢上的束缚。

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?

为什么纪若昙只说有一半死亡的概率?

那还有一半是什么?

是让她在这种漫长的生不如死中,等到着意志和身躯支持不住、同归于尽吗?

她也终于明白纪若昙显出真身,用花瓣亦或根须堵住自己口舌的原因。

什么暧昧,什么旖旎。

在这种剧痛之下,不依靠外物,没有人能够忍住不直接咬舌自尽。

眼泪汗水濡湿了许娇河眼眶上的绸布。

它被崩溃与难堪交织的液体渲染成了半透明的颜色,黏糊糊地附着在许娇河绯红一片的肌肤。

绽放、破碎。

毁灭、新生。

许娇河已经在极致的折磨中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。

她恍恍惚惚,却又神志清醒,无法用昏迷作为逃避。

“啊——”

有痛苦的低吼声同在不远处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