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若昙面颊肌肉紧绷一瞬:“我只听了一些涉及云衔宗的正事,像你和游闻羽在神风空行舫上争执的内容,我在柳夭之内布下了禁声结界,半个字都没有听见。”
许娇河本就因游闻羽态度的变化而感到心烦意乱,闻听纪若昙提到这件窘迫之事,霎时间呼吸慢了一拍,又不甘示弱道:“那夫君怎么知道我们是争执,不是别的?”
“他对繁阁的掌事之权势在必得,你听从我的建议分权于如梦世,自然会引起他的不快。”
纪若昙目不斜视,给出的回答亦叫许娇河无从找茬。
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泄了气,挺直的腰杆和肩膀也软了下去,随手拎起一个卧枕抱在怀里道:“既然夫君对你这个拜入师门百年的徒弟了解得如此透彻,想来对他的喜好偏爱也应该心中有数了?”
纪若昙面无表情,仿佛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塑般坐在春凳上。
许娇河等待着他的答案,半晌才听见一句毫无情绪起伏的“不知道”。
偏偏这三个字,自纪若昙口中说出,还充斥着一股对任何事物都了如指掌的气势。
许娇河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,漂亮惹人怜爱的面孔上一时呈现出不知所措的光景,呆呆地望着他,呼吸来回后忽而笑得花枝乱颤:“哈哈,原来这世上还有堂堂无衍道君不知道的东西——”
她捂着肚腹,笑得颗颗脚趾蜷缩起来。
向外洋溢的笑声如同屋檐之下经风穿过、叮铛作响的贝壳风铃。
清脆娇甜,削弱了语境中的嘲讽之意。
“……”
纪若昙却没有心情欣赏这譬如春花烂漫的美人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