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闻羽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,转头又念及对方毕竟是被嫡母刻意养废在后院、长到十五岁连大门都没出过几回的身世背景,便也原谅了许娇河时不时的语出惊人。
“师母,死人是不需要仪礼,可如梦世尚有活人,我们还要顾及他们的颜面。”
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耐心温和,许娇河却能感觉到隐藏在层层伪装之下微妙的轻视感——那种轻视感,就仿佛人类饲养了一只猫咪,万千宠爱,可再怎么疼惜,偶尔又会露出人畜有别的傲慢神情。
许娇河有些生气。
她向来觉得游闻羽比纪若昙顺眼许多,最起码十件事里有八件事都会和颜悦色地应承自己,不像纪若昙,每次看向她的眼神,都宛若在俯视一团扶不上墙的的烂泥。
而在此刻,她却忽然体会到了纪若昙的好。
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同样的态度,所以也不会对他抱有一丝期许。
不像游闻羽,但凡有半点起伏,都会让许娇河生出不安定的感觉。
只是她到底不能为着某些特殊的心结,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。
便装作不在意地说道:“哦,要讨死者欢心是不容易,可满足活人的颜面还是很简单的……也不用惊动虚极峰的旁人,你就随我回怀渊峰一趟,去藏宝库里面取些东西做仪礼好了。”
许娇河板着一张粉面,丢下这句话之后,径直打开灵宝戒取出了传送的阵符。
她捏破符咒,往地上一丢,也不管游闻羽有没有跟上来,仰起脖颈走进传送阵法中。
白光闪烁,风转雾移之间,散发热意的身体贴近许娇河的后背,又恰到好处保持着最后的距离。
游闻羽瞧着她红意未褪的耳垂,不动声色问道:“可是闻羽哪句话说错,惹得师母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