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遽然感到紧张,薄薄的汗水贴着后颈出了一层,似乎被这沉默着攀沿过来的天梯吓得不轻。
“为何?”
“因为、因为,”许娇河自知隐秘的心思不堪在光风霁月的明澹面前呈现,便偏移了半寸眼珠,拿出事前准备好的说辞,“我上次去繁阁视察的时候,里头的叶掌事道我从跟夫君结为道侣至今,都没有祭拜过夫君早逝的母亲,这样不合礼数……我自觉,她说得很有道理。”
她的话虽带着点语无伦次,却叫作为听众的明澹寂然叹出一口气。
“若昙的母亲悬灵老祖叶棠,与我师弟纪怀章琴瑟和鸣,是小洞天内一段难得的佳话。只可惜师弟在人魔大战中战死,悬灵老祖郁郁百年,合两人元灵拼尽心力诞育若昙后便仓促弃世。”
“算起来,她也是我的弟妹,故人不见多年,我也该陪同娇河君去祭拜一二。”
许娇河千算万算,都没有算到明澹善解人意到这般地步,自己不过是编了个理由要去如梦世祭拜纪若昙的母亲……他居然二话不说便要相随。
可是明澹去了,她真正的目的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?
想到这里,许娇河拼命摇头:“不可不可!”
“娇河君可是有什么顾虑?其实祭拜悬灵老祖是小事,我另为镇守欲海之事,有话要同如梦世的现任尊主商议。原本觉得用传音古螺便可,但思来想去还是过去一趟以表郑重。”
明澹话说到这个份上,许娇河再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。
她窘迫地笑了笑:“我原以为宗主是为了我的事……特地过去,想着,不必劳动宗主法驾。”
“也算是为你吧。”
骤然响起的六个字叫许娇河心底一惊。
但明澹没有过久停顿,很快接了下去,“当年悬灵老祖将自己一手创办的产业从如梦世分割出去,尽数交给了才出生的若昙,引得上下非议。我观娇河君此去祭拜一行,也许不会那么顺利。”
半透明的天梯延伸至脚下,明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,说完这些后没有打量许娇河的表情。
他对许娇河虚虚伸出手:“天梯已到,娇河君,我们走吧。”
明澹此举,不过相邀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