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娇河睡得迷迷糊糊,借着似有似无的光亮,一转眼便看到了山水屏风上的景象。
莹莹流淌的河水和收翅亭立的雀鸟,均象征着时间来到酉时过半。
“哎呀!”
许娇河一拍脑袋,掀开薄毯坐起。
她的脑中睡意未减,一片空白,刻入骨髓的习惯已经敦促身体自发向床底摸索鞋履。
完了完了。
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辰,纪若昙一定会罚她抄写一百遍《怀渊峰日常例令》。
纪若昙三个字碾过舌尖,许娇河的动作又顿了下来。
她随即捂住双眼,自失一笑:“是我忘了,夫君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真奇怪,从前他在的时候,我并不认为自己是有夫之妇。”
“如今不在了,才发现处处都是他的踪影。”
许娇河下意识呢喃几句,又暗自嘲笑自己矫情。
她取出引火符点亮床头的油灯,将滑落肩膀,露出一抹藕色细带的衣衫重新拢了上去。
窸窸窣窣的轻响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持续了顷刻,许娇河穿好衣衫,踩着鞋履站起。
来不及伸个懒腰,空空如也的肠胃发出更加响亮的动静。
许娇河摁着肚腹,单手松松挽了个发髻,再插入一根和田玉的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