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”
游闻羽一本正经道,“您也一样,一日为师,终身为母。”
若纪若昙只是犯了寻常的错误,游闻羽的话传出去,多半要被人赞一句有情有义,做人不忘本。
可他的师尊,曾经在小洞天内的地位有多么高,如今跌得就有重。
许娇河脸上那道强装镇定的假面褪去,她的眸光变了又变,终是斥责道:“他是小洞天的罪人!你还以师尊来称呼他,是嫌自己身上通敌的嫌疑还不够大吗!”
她试图用疾言厉色遮掩起那一份外泄的关切。
虽然彼此之间已成陌路,但她始终念着对方过去的体贴周全。
所以在安置完怀渊峰上的仆婢后,许娇河也想与游闻羽彻底撇清关系,不叫明澹未来以他作胁。
游闻羽没有对许娇河的质问做出辩解。
他安静地望着许娇河,平素玩世不恭的瞳孔,突然漫上一层难言的哀伤。
他道:“师母,同师尊断契后,你就离开小洞天吧。”
许娇河不安地抚了抚鬓发:“离开,我能去哪儿?”
“您手上有师尊在九州内的一半产业,将它们尽数变卖,然后天大地大,想去哪儿都可以。”
游闻羽很想说,若许娇河真的无处可去,他可以寻一处房屋将她安置。
言辞在舌尖辗转几个来回,又被他咽了下去。
摆脱一个纪若昙还不够。
想要彻底的安全,唯有远离小洞天,回到平凡人的队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