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耐着性子,好声好气劝慰道:“不要为他人的错惩罚自己,你不吃东西可怎么熬得住?”
从前许娇河很受用他这副善解人意的姿态。
如今却觉得恶心。
她蜷缩在被褥之内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,计较着等明澹说到第几句话时再开口。
那头明澹犹自不觉,他的目光模仿着那日纪若昙看向自己时的神色,用以牙还牙的怜悯扫过放在许娇河床畔的柳夭,唇畔稍稍勾起抹得意的笑,传入许娇河耳中的语气却仍是感同身受的伤感:“若昙相赠的这把剑……你还留着,我前两日去了趟怀渊峰,也总觉得,物是人非。”
怀渊峰的主人已不在。
可仍有些人与物牵动着许娇河的思绪。
她想到露华,想到丹婴,还有那些跟在自己和纪若昙身边年岁久远的侍从女婢。
忍不住循着明澹的话锋问道:“他们、他们怎么样了……”
哭泣了整整三日,许娇河的声音一出口,沙哑得语不成调。
明澹答道:“你放心,有我在,没有人会为难他们,只是需要经历一些例行查问。”
“若证明他们与若、与欲海并无勾结,还是会依照原样放回怀渊峰。”
明澹语义和煦地试探着许娇河,试探着她对纪若昙还留有几分情意。
许娇河思虑的却是,若这些人还留在云衔宗,那么自己就有了掣肘,不好全无顾忌地行事。
她这样想着,从衾被间探出一只手,摸索着抓住明澹的衣袖:“宗主,我、我不要他们了——”
明澹微微俯低身躯,装作懵然般问道:“娇河君这么做是何意?其实他们侍奉了你这么多年,一贯贴心,更何况若昙甚少信任旁人,就算有什么谋划,也断不会与这些算不上心腹的仆婢多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