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眼泪模糊住视线,未曾关注纪若昙那边的情况。
倏忽听到两声类似拔萝卜的动静。
再抬眼,便看到纪若昙的下摆尽是污秽,修长的手指上也沾满了腐化的黑泥。
他视若无睹地在泥潭中摸索一阵,接着掏出了一株外形类似孔雀尾羽的草植。
那草植很是奇异。
沾在人身上像狗皮膏药似的污泥,落在它的表面,如同流水般迅速滑落。
越发衬得其姿态婀娜妙曼、亭亭玉立。
纪若昙施了个涤尘术弄干净手掌,将出淤泥而不染的孔雀堇递给许娇河。
许娇河接过后,他才十分嫌弃地打开腰间的灵袋,抬手将一身弄脏的道袍丢落在地。
又是一道涤尘术的亮光闪过,许娇河只用余光捕捉到了一段健壮精窄的冷白色,等她想到自己应该避嫌转过头时,纪若昙业已变回禁欲保守、不染纤尘的无衍道君。
昔日灵力造成的淋漓伤口好了七七八八。
只剩下规整遒劲的一排字——“娇河的昙花”。
情浓时留下的印记,落在如今许娇河的眼里,不复旖旎,平添几分刺痛。
她取出另一个锦盒,将孔雀堇装入其中,转而沉默着主动上了在旁等候的柳夭。
纪若昙也未开口,将那堆换下的道袍毁尸灭迹后,他驱使柳夭再度升空。
……
还差最后一味灵材,就能完成此行的目标。
许娇河想起昨日宋昶的一番劝告,思量着要不要干脆在安全的情况下脱离虚清境,回到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