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澹和煦微笑,语义未尽之处,所指的不全然是一杯茶叶。
若将纪若昙比作名山。
那么,自己显然就是泥淖。
意识到这点,许娇河静了静,垂眸望向盏中清亮的茶汤。
她凝神片刻,才道:“我很喜欢洞庭春,所以将它收藏了起来,希冀哪日能够与在意的人分享。不过时至今日,宗主却是除我之外,第二个品尝到它的人。”
许娇河在意的人是谁,不指名道姓,明澹也心知肚明。
只是她的话说到后面半截,却与前面形成了难以言喻的对比。
纪若昙死而复生了这么久,许娇河更是在云衔宗收到消息前,就与他相处了一段时日。
连区区一杯茶都没有时间共饮,可见这对道侣彼此之间的关系冷淡到何种地步。
明澹不相信许娇河会骗人。
又或者说,他并不认为许娇河有能耐撒出能够骗过他的谎言。
见她眼角眉梢的伤感不似作假,他的心中确信了几分,于是温然安慰道:“师弟故去,我作为若昙的半个师长,对他的脾性也算是有几分了解。若昙身负莹骨,天生仙命,这是上苍注定的结果。就算他在为人时产生过红尘牵绊,待到飞升之日,也终究是要一一斩断的,还望娇河君别太在意。”
“宗主没有婚嫁过,也不曾与人结契,无法与我感同身受,我也不会怪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