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偏了偏头颅,将小罐的顶盖揭开,紫毫笔深入其中,蘸取着比血液更加浓郁的颜料。
与纁鸾舌尖口涎同等气息的异香在屋内扩散。
纪若昙见多识广,稍一思忖便确定了颜料的成分。
这世间唯一一对纁鸾,养在紫台的后山,更是宗主宋阙的宝贝,想要取血自然十分困难。
它何以会成为为自己纹身的颜料出现在怀渊峰,纪若昙并不清楚。
但他清楚以紫台无利不起早的个性,定是同许娇河做了什么交易。
纪若昙本想隐忍,又怕许娇河被欺骗着落入构建的陷阱,便委婉道:“这颜料可是纁鸾血?”
“夫君好眼力。”
许娇河又搅弄了几下,说不清是在搅弄颜色,亦或搅弄纪若昙的心。
她抬起一双明眸,怀着叫纪若昙在意的念头,绵里藏针道,“这可是恒明君亲自带我去取的。”
纪若昙眉心一跳。
硬质的指甲边缘已然借着衣袖的掩盖掐入掌心中央。
一个游闻羽还在不争峰上虎视眈眈,怎么这种时候又多了个宋昶?
把觊觎者通通打断手脚扔下怀渊峰,再将许娇河锁在房内不得出门的阴暗想法,在他脑海产生。
明面上,纪若昙望着许娇河的双眸,依然透出十足的温和容忍。
许娇河一贯是自己不舒服,也不许别人好过的性格。
她望着纪若昙立时紧绷的下颌线条,无处发泄的淤塞之气才顺了不少,面对纪若昙晦涩的心情,她故作一无所知,催促道:“夫君还在等什么呀?还有最后一层里衣没有解开呢。”
纪若昙弯曲手指,复而顺从地完成许娇河的要求。
于是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阻挡在两人之间。
纪若昙的面孔不如寻常男子般粗豪,身躯却同样看得许娇河脸红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