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话毕,必然伴随这一句以母语道出的,令她耳熟的辱骂。
回忆起这般风流人物,元承晚仍是忍不住怀念。
他如今已不在玉京楼了。
自己去年便将他的文契划去,也算除了贱籍。
不知这人是否实现了他曾多次夸口的理想,当真周游天下去了。
可裴时行并不能知晓长公主此刻心内怀念,他抵着元承晚乌黑茸茸的发顶,在一室寂静中等了许久。
最终等来一片沉默。
可这沉默亦算作回答,所有真相尽在不言之中。
看来这背后内情是个被长公主认为不可告人,至少是不可告他的东西。
裴时行垂眸细思。
记性过人的裴御史在几息之后,颇为默契地于脑海的某个黑角落里刮出了这位小郎的影子。
“呵。”
仿佛是自昨夜开始,他心里就生了一口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郁气。
且还要时不时叛逆一回,逆涌上他的嗓子眼儿。
元承晚已经数不清这是他冷笑的第几声了。
“贵主当真是多情。”他酸溜溜地刺她。
再琢磨片刻,酸中又多了一味委屈:“连那人随口骂出的一句话你都能记的这般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