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语气感叹:“啧,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当真是巧极了呢。”
元承晚深吸一气,不愿理会状若发癫的皇兄。
她记得少时的皇兄沉稳持重,在外素来不苟言笑。如今约莫是近墨者黑,竟也学了如此涎皮赖脸的做派。
长公主复将邪辟蛊惑君王的罪名安在裴时行头上。
元承绎赶在妹妹当真动怒前收了势。
他目中笑意未灭,却隐隐开始郑重起来。
母后离去时,妹妹还是个只及他腰间的小粉团子。
可岁月不居,如今他家的小女郎出落得楚楚动人,竟也要为人母了。
“狸狸可还记得幼时,皇兄曾在众人面前推了你。”
元承晚霎时怔住。
怎么能不记得呢?
彼时母后薨逝的不明不白,太医署只道是风邪致病,邪风入体而亡。帝后二人感情日渐淡薄,父皇竟也浑不在意便信了这个说辞。
连宫外的外祖也殊无动静。
他二人一时在这危机四伏的宫禁内孤立无援。
她彼时三岁,仍与母后同居于凤仪殿,身旁亦有傅姆。
皇兄却坚持来亲自照料,与她同起居饮食,日慎一日。
可还是有一日,他们的飧食中被试出了毒。
“皇兄彼时尚且无能,担心自己护不住你,所以那日当着众人的面推摔你,心里想着,或许自此一事后,这个妹妹便要与我生分了。”
元承绎知晓,便是将下毒一事就此揭发到父皇面前,最终也只会是无关紧要的宫人出来认罪伏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