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却从不肯予他半分情意。
亦如此间花烛,照不明他眉宇间的昏昏寂寥。
不过强求,不过徒劳而已。
裴时行颓然陷坐在圈椅中,忽而阖眸勾笑,满是自嘲:“不是恶心我么?”
元承晚疑目视来,见他仰头靠坐,喉结轻滚。
似是倦极。
她拢了拢垂掉的鬓发,轻抿红唇,发软的手脚渐渐凝聚起力气,推门而出,半步不曾犹疑。
可如此一夜注定不得安宁。
天将白时,一场急而骤的夜雨陡然侵袭。
晦明不定的云际似推浪而来,天风浩浩,骤然蓄势而降,打落满庭风雨声。
元承晚一夜未眠,除却某处犹且隐隐残留的热痛之意,更有心头千般乱绪。
似杂芜蓬麻,引蔓万端。
她定定睁着眸,翻覆于软枕之上。
待听得雨歇漏尽,终究忍不住披衣坐起,循着曲曲檐廊,行过满月洞门,去寻了一夜未归怀麓院的裴时行。
书房内仍是烛火通明,长公主立在槛外,叩门无人,唤亦不应。
她试着轻推了一下,竟未上锁,隔扇门上格心错落,顺着她手中力道向内退去。
应声而开。
她正对上裴时行侧脸而望来。
那双素日冷然自持,此刻却微泛红的眼中黪黑沉沉。